无他

【盾冬】百无一用是书生

扶头酒:

  
  简介:古代武侠AU,书生Steve×侠客Bucky,送给天空大宝贝 @Sky 的文>3< 这是一个护送天才书生进京赶考的少年侠客,被“百无一用”的书生拐跑的故事。(我这破水平好像把你的梗给写偏了啊啊啊啊啊天空如果真给写错了我对不起你啊啊啊!!!!!!)
  
  (起史爱民这个名字,绝对不是因为我想起了那个地道战的视频)
  
  
  
  ***
  
  
  
  史家的大儿子离家已久,史家上下依然是一片哀伤之景。大夫人的眼睛哭得红肿,史老爷因思儿心切变得沉默寡言,弟弟妹妹们终日守在史家雕兰画桂的正木门前,无心玩耍。
  
  
  全家只等他金榜题名,官袍加身,他日乘着御赐的骏马,带着满身的贵气,风风光光地回到这儿,好让史家上下都安定了心,在史家家书上添上光宗耀祖的一笔。
  
  
  可不想,这寄托全家老小厚望的傲家子弟,没带回皇帝亲赐的官袍,却带回了一个门不明路不清的江湖侠客。
  
  
  “爹,娘。”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牵着一袭黑衣的侠客的手,两人十指紧扣,站在一阶阶等待状元郎归来的石阶上,宛如逆光而立的神仙。
  
  
  少年郎朝着满堂呆若木鸡的大家老小,十指扣紧更甚,诸字诸句,掷地有声:
  
  
  “我俩你情我愿,还愿父母亲人,让我二人成全。”
  
  
  
  ***
  
  
  
  史家爱民,鲁城人氏。自幼天资聪颖,三岁识千字,五岁背数诗,名闻千里。史家本是鲁城望族,自此之后,更为风光。
  
  
  史老先生希望史家的头柱香火将来能够成为一个济世爱国、体恤民情的好官,于是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好名字,爱民,便是爱国济民。
  
  
  塾内苦读十数年,考上举人、夺举解元的史爱民,无疑是鲁城母亲教子习书的最佳范例,史书生的神人模样在茶席饭后口耳相传,鲁城人皆说他是文曲星下凡。
  
  
  中了解元,便要上京赶考。史先生雇了鲁城最好的车马,大夫人收拾了整两大箱行李,小孩们凑钱买了一盒糖酥果仁儿,祖母替他买了一个担书陪读的书童。史爱民便带着这些往京城去,前路颇为平坦易行。
  
  
  谁知到了离鲁城不远的洛地小城,史爱民歇息的客栈进了贼,偷了他的马不成,连那两箱的衣物也给偷了。书童见他一夜间招了大穷神,偷偷跑了去,走前留了一封书信,说自己在老板那儿借了一只老毛驴,就当是自己偷跑了的补偿——钱还得史爱民再出。
  
  
  没了车马衣物,客栈出了这等事,自然是不敢再招事儿的,便好言劝史爱民离开了这儿。除了放在他身上的银票盘缠,史爱民这会儿可真真的是无处可归了。
  
  
  进京赶考路途遥远,史爱民只能在洛城再歇一日。小小洛城,客栈食馆竟俱是满了,他没法子,只能匆匆在路边的小面摊子用了晚饭,驾着又黑又瘦的老毛驴,驮着几本可怜书,在天黑之前到了洛城郊一座荒庙里,暂时歇上一夜,明日天亮再度启程向京城去。
  
  
  
  ***
  
  
  
  荒庙边荒草丛生,用纸糊了口的木窗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佛像被巨大的布挡得严严实实,地上皆是干结的木片木屑。窗外突然下了夜雨,滴滴伴着风落进来,偌大的庙堂里只有中央一方小小的地儿可供歇息。
  
  
  史爱民拴了毛驴,拭净那方落灰的小木桌,点了油灯,席地而坐便温习起书课来。突然油灯一晃,窗外不远处传来刀剑相斗的声音,那声音声声入耳,刺得烛火摇曳如狂澜中舟,史爱民赶紧用手捂住那可怜烛火,边屏了气息,听那带了血腥气息的兵戈声。
  
  
  刀剑声陡然停了,烛火便也停止不动。史爱民静坐了一会儿,心想无事了,便举了油灯,朝打杀声传来的地方轻步走去。快到窗前,窗外忽然翻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把史爱民吓得眼前一黑。凑近一看,瘫倒在地上的像是个人影,那人捂着腹,血腥味比方才还要重上许多。
  
  
  史爱民一手拿着油灯,一手将那人拖到桌边,放下灯,扶起那人,拨开他脸上沾了血丝的头发,本就白的脸毫无血色,长睫下的细眼睛紧闭,嘴唇红红地半张如开核的赤果,像是方晕过去不久。
  
  
  史爱民有些看痴了。终究是救人重要,他拍了拍那人的脸,“醒醒,醒醒……”
  
  
  如此数次都无反应,史爱民知晓他已昏得深了,只好不再尝试,转而撕下自己一片衣物,对折成布条,帮他包扎伤口。挪开他捂着腹的手,解开染血的黑衣,史爱民想要再进一步时,那人突然醒了,察觉到有人正在触摸自己,突然从背后抽出刀来,奈何受了伤,只得软绵绵地把刀抵在解衣之人的脖子上。
  
  
  “你……是谁?别碰我……”
  
  
  毫无震慑力,根本算不上威胁。史爱民正想同他解释一番,脖子边的刀哐当一声掉下地,那人又昏了过去。
  
  
  窗外夜雨突然停了,庙檐上的余雨滴答落下,再度打湿积了水的木屑堆。史爱民握着布条,烛火摇曳,泛黄的书半开。
  
  
  
  ***
  
  
  
  史爱民醒来时,外边已是早晨时分。云后微弱的阳光照在积了雨水的木屑上。他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被手指般粗细的麻绳紧紧绑在一把破木椅上。昨夜那个受了伤的人,分明是少年的身形,腰间的伤口还是昨夜被自己包扎过的样子,现下那少年正稳当地站在不远处,背光而立,模样看不真切。
  
  
  “少,少侠……”史爱民不明所以地朝着那人说,“……这是为何?”
  
  
  “恩施,我叫恩施。”
  
  
  那人走过来,稳端端坐上他面前的小桌,史爱民这才看清,他戴着一方黑色的面罩,只露出的一双极美杏眼警惕地看着他,“父亲想我做一个心怀恩、常行施的好人,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那你姓……”
  
  
  “假使你是好人,我便放你走,”那人打断他,突然抽出一把刀子,刀面贴在史爱民的脖子上,他这会儿倒是个杀气腾腾的人儿了。
  
  
  “假使你是坏人……那我就杀了你,剥了你的皮,把你丢进油锅里……”
  
  
  “我,我并非坏人啊!”史爱民何曾经历过这般莫名其妙的事,见当下刀面贴肉,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只是一介书生而已,进京赶考路过此地……”
  
  
  “赶考……你姓史?”
  
  
  “是,小生史爱民,家在鲁城。”
  
  
  “……”
  
  
  那人沉默不语,把破木桌搬到史爱民面前来,摊开那本泛黄的书,胡乱翻了一页,“看吧。”
  
  
  “可是,你绑着我的手……”史爱民哭笑不得。
  
  
  那人沉默,许是真没想到这一处。便走了过来,一手压住史爱民的腿,另一手探到他身后去,解他的绳索,史爱民看着他的眼睛,真切地在眼前张阖睁闭。
  
  
  “巴恩施……我这会儿告诉你。”
  
  
  何当共剪西窗烛。那双杏目剔透如早春碧水,史爱民痴痴看着,忽而想起那一句诗。
  
  
  
  ***
  
  
  
  昨夜雨势太大,洛城通向外处的黄泥路被冲得难以行人。史爱民满心挂念进京的路程,这般光景也没了法子,只得返行回庙,再歇一天。
  
  
  巴恩施一整日都歇在庙堂角落的稻草堆上,离史爱民远远的。史爱民只当他是忌惮那些追杀他的人,便也不管。偶尔温书累了,抬眼偷偷看他,剑眉杏眼,除去那碍眼面罩,想当也是极美的人。
  
  
  腹部的疼痛减轻许多, 巴恩施的神思也清醒了不少。一抬头,正正儿地看见那呆书生紧盯着他,想是看痴了。
  
  
  “看够了吗?”
  
  
  史爱民被他戳穿,手忙脚乱地收回目光,轻咳两声,不再看他。
  
  
  “我得送你去京城。”巴恩施突然说。
  
  
  “什么?……为什么?”史爱民惊讶着抬头又望向他,如画眉眼刹时牢牢抓住了好不容易离去的目光,呆子书生痴子般的目光像透了真真儿的傻子。
  
  
  “没有为什么。”
  
  
  谁想那黑衣少年径自坐了起来,直直走到史爱民面前,本就夺目的容颜在油灯前更显夺耀眼。
  
  
  “你总在看我,可是旁人入不了眼了?”少年笑得眉眼弯弯,“那……悄悄问书生,在下美不美?”
  
  
  近在咫尺,巴山的夜雨在远处下,巴恩施附身靠近着他,在油灯旁朝他笑。巴山的夜雨积成洼洼小池,史爱民坐在这儿,摘到了夜雨里的一朵巴山花。
  
  
  “真……真美。”
  
  
  
  ***
  
  
  
  巴恩施武功了得,背着书行了许多路,大气也不喘一点儿。史爱民怕他劳累,几次下了毛驴,想要帮他分担一点儿,总被巴恩施给赶了回去。史爱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自己走,本不该受苦的人,史爱民一点儿也不想让他跟着自己受累赶路。
  
  
  路途过了大半,史爱民偷偷把那些书分了一些过来,裹了布,藏在自己的行囊里。巴恩施并未察觉,史爱民便每日加上一些,好让巴恩施少受些累。
  
  
  史爱民把毛驴拴在客栈的棚里,一回头便看见巴恩施的手上停了一只信鸽,他正翻了哨筒里的纸片细细看着。见史爱民走近,他便迅速折了纸片,放进衣襟里。
  
  
  也不知为什么,史爱民心里知道巴恩施不想说,便没问他。巴恩施放了信鸽,两人回到房里,史爱民突而想到之后的光景,也许试成之后,巴恩施就会离开……
  
  
  “你要走吗?”
  
  
  史爱民心里一边想着,伸手抓住巴恩施的手。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疑惑地看着他。
  
  
  “……算了,无事。”
  
  
  
  ***
  
  
  
  也许真的是点儿背。快到京城,路上竟然遇了山贼,半途截了两人的路不说,还恰巧是在天快黑了的时候。
  
  
  “瞧公子一身贵气,不如给哥几个点钱花花?”
  
  
  一身肥膘的山贼个个排站着,举着半人高的大刀,好似下一刻那刀一挥,就能把两人砍个身首异处。
  
  
  到底是个书生,史爱民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只得微抖着,想要拉过巴恩施一起躲一躲,不想巴恩施一手甩开他,戴了面罩抽出细剑,便往那山贼围站处走去。
  
  
  “巴……”
  
  
  史爱民还未喊出口,只见巴恩施一个箭步冲上去,手中晃动的剑影在昏暗里看不真切,史爱民呆呆盯着灵鱼一般游走的少年,几个如山一般叫嚣着的山贼只不过一瞬,便被齐齐放倒在地上,大刀惨淡掉在身边,人与刀俱生死未卜。
  
  
  “恩施……”
  
  
  “走吧,赶路。”巴恩施说。
  
  
  
  ***
  
  
  
  会试定在二月初,二人总算在初一时到了京城。集市街巷熙熙攘攘,和鲁城的光景完全异然,处处走着牵马驮书进京赶考的书生。巴恩施看着史爱民,突然起了作弄他的心思。
  
  
  会试前夜,两人躺在客栈里,皆是激动得辗转难眠。巴恩施朝他说,若他中了会员,就带他与自己一起游遍大江南北,教他武功,共炼双修法。
  
  
  呆书生还真信了,会试那日早早起了来,无人时就已候在场外,天方始蒙蒙亮。
  
  
  整场会试如同梦游一般,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学习武功,想着如何去保护巴恩施、还清欠他的人情。四书五经、治国议策、古今英雄,皆变成了巴恩施朝他带笑而视的脸,史爱民一点儿也不愿在上边写那些黑糊糊的笔墨。半途听见监官摇铃,幻样醒了,史爱民再埋头书写,写着写着,熟悉的模样又入了眼。
  
  
  
  ***
  
  
  
  出了试场,史爱民第一眼便在找巴恩施。不小的围墙边渐渐走空了人,连巴恩施的一个影儿也没有。
  
  
  史爱民急了,四处找他。终是在一条巷道里找见了巴恩施,不知哪儿来的水珠顺着檐上挂着的灯笼滴下来,滴在他手上那张打了开的信上。到底是个有武功的人,巴恩施听见了史爱民的脚步声,赶紧把信折好了,放回衣襟里。
  
  
  “我找你可久,可还惦记着你要教我学武功……”
  
  
  “我得送你回家。”巴恩施低头看脚尖。
  
  
  “什么?……为什么?”史爱民惊讶着望向他,书生步步紧逼,侠客步步后退。
  
  
  “没,没有为什么……”少年想要逃走,不料却被一把拉住,身子整个像被重重牵扯,一刹那落进一个窄小的缝隙里,难以逃脱。
  
  
  “我可当真了,你可不要诓我。”史爱民把巴恩施箍在身下,手臂紧贴着墙壁,像堵攻不下的城墙,“……别诓我。”
  
  
  “你不欢喜……?”巴恩施侧过头。
  
  
  “欢喜,你做甚我都欢喜,更欢喜你。”
  
  
  呆书生许是突然间开的窍,巴恩施在他身前站着,也不恼了,双手呆呆抵着他的胸脯,任由那坏书生把自己浑身上下看了半透。
  
  
  
  ***
  
  
  
  “你……你……”
  
  
  史老爷看着眼前的不孝子,差点没喘上来一口气,大夫人赶忙扶着,狠狠地朝史爱民干瞪着眼,出声训斥道,“试没考成,官也没做成,你倒好,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史爱民把巴恩施护在身后,毫无畏缩,却忘了这少年武功比自己深厚百倍。
  
  
  “圣旨到,史家爱民接旨!”
  
  
  门外马蹄声渐近,身着锦衣的内官下了马,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帛布,一路走一路说着,目光却在瞥到史爱民身后的巴恩施之后停滞,“小,小王……”
  
  
  “嘘……”巴恩施朝他比了手势。
  
  
  内官点头示意,史爱民下跪领旨。“史家爱民,因会试成绩极为优异,已超状元之名,故授其二品官衔,钦此。”
  
  
  史家上下都惊愕得瞪大了眼,史爱民自是不相信这结果,只有巴恩施躲在他身后,揪紧了史爱民的衣服。
  
  
  
  ***
  
  
  
  史家举家迁至京城,光耀史家列祖列宗的史家爱民成了京城人氏口耳相传的神人模样。人们俱为这名超状元郎、才逼文曲神的二品大官而惊叹,除了他的身世才名,令人倍感神秘的还有他身边那位武功高强的侠士。
  
  
  抬手可灭十里烛,睁眼便杀百余人,这是坊间对这位大侠的描述。两个身穿粗布衣的男子坐在茶馆里,听着茶客的话语,笑着饮茶,不作多言。
  
  
  “他们这般认为我。”巴恩施说。
  
  
  “那又如何?至少他们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二王爷。”史爱民掐了掐他的手背。
  
  
  “嗤。”
  
  
  早知他是个记仇的家伙,当初让他困在那洛城荒庙好了。巴恩施正想出言呛他几句,史爱民突然朝他推过来一张黄纸片。
  
  
  休言半纸无多重,毕生情丝俱缠来。
  
  
  巴恩施抬头看向他,恍然间仿佛看见了那个油灯前痴痴看他的呆书生。巴山的夜雨落了来,史爱民瞧着他,伸过手去,在如画眉眼边摘下一朵巴山花。
  
   
  
  —完—
  
  
  (如果我有哪里没写清楚……没错这就是脑补的空间!!再表白大宝贝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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